惜奴娇: 【全文完结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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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150章 第150章终章雏凤清……

    天授七年。

    河东路代州一向不显山不露水,各方政绩平平,赋税也不丰饶;只是一点,土人比较悍勇,尚武,街头巷尾时常滋生事端。

    因此这一趟来,义父叮嘱他少惹麻烦,“你这么个惹事的祖宗,旁人点火,你不添柴就谢天谢地!”

    陶岳也就老老实实应了,出发后,该干嘛干嘛。

    游山玩水,惹是生非。

    ……他管之叫行侠仗义。

    代州有个宁德客店,在州城东门附近,不是什么稀罕的名儿,前些年江淮南北,“宁德”字样的行市店铺如雨后春笋,密密集集地遍地开花。

    不过这一客店不同。代州内外,随意寻人打听,土人皆能说道一二,言之凿凿,道那店掌柜便就是曾在宁德军里做过将军的代州人,甚是为当地增光添色。

    是这处了。

    陶岳寻了大半日,晌午渐歇,日落黄昏之时,寻到了这间宁德客店。

    他千里迢遥,风尘仆仆,却并不在意鞋履下霜泥,束的发在帻里,落拓散下一两绺,迈步进门时如锻铁流星,铮铮然又飒练得教人注目;两只寒星般雪亮的眸子四面一扫,目光落定在柜内一个正埋头执笔的女子身上。

    柜半人长,掩去了腰下身量,但陶岳一眼扫量便瞧出,那女子虽布裙素褙,难得是一段绰约丰润。未下的几缕金阳中,更衬得颊颈间雪肌腻理。她垂首不见云容,头上同心髻乌黑浓密,插一支简简致致金梳钗,便已胜过许多环佩珠翠。

    陶岳一时走得急了,觉着自己的心怦怦直跳,猜想这定是萍儿,才要上前,忽却又狐疑,她这副模样,也瞧不出是否嫁人了,若未嫁还好,若是已嫁了……

    脚步一顿,柜后那女子便听得动静,抬起了头来。

    先是云鬓玉颜,春夏间开到最绚烂的荼蘼一般,素淡已极,反生清艳;而后是那一双楚楚如秋水横波的眸子,若含了清晨山岚间滴翠的朝雾,动人心涧。

    陶岳见过许多美人,娇艳的、明灿的、淑静的,但觉都不如眼前此女,心思摇动,向来混不吝的那张嘴却先于脑子开口:“偌大客店,怎的只小娘子一人?大人留你在此算账,全无欢笑,可不委屈么?”

    那女子不见惊慌羞窘,却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,先是蹙眉,怔了一怔后,眸中隐约见了几分笑意,愈发地风韵浑然,“委屈怎的?”

    声音清、糯,又有一丝少年娘子及不上的浅润柔和,教陶岳听得有些发愣,先觉着这把嗓音好听得紧,再一琢磨,彷佛不是萍儿这个岁数……

    “若委屈,现下正好有个人作陪,打发无聊,如何?”脑子里想不清楚是一码事,嘴上一定是要逞一快的。

    对方浅浅的笑意中有了些不赞同的审视,说话仍是轻柔,“你来陪我,你义父义母可乐意?”

    这一副全然长辈似的口吻,使得陶岳一呆,脑海中莫名的熟悉感终于涌上心头,才暗觉不妙,忽脑后恶风不善,呼将过来。他身比心更快,下意识侧身一躲,反身向后,抬脚便横扫了过去。

    脚至半路,蓦地瞪大眼,生生拗了回去,旋身抵消力势,扶了扶身后堂桌,才稳住身形,张口结舌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你!”眼前剑鞘一击落空、又连一击的少年郎君怒目竖眉,“哪来的登徒子,不长眼的夯货!你敢在我家地界放你那尿泡!”

    陶岳躲闪招架,着慌着忙地瞥一眼柜后女子,又瞪着眼前显然是男扮女装的人,“我不是……你是……萍儿!”

    “萍儿!”后头声音与他同时响起,含了几分告诫。

    对方这才停下来,抵触、鄙夷、恼怒。

    陶岳心有余悸,揉了揉方才不慎被遭了一记的手臂,那剑鞘力道一点不收,敲得他膀子都发木。他在她跟前涨红了脸,全然不见了方才调笑人家女娘时的浪荡气,开口莫名地委屈,“你不认得我了?才见面就要打我!”

    萍儿抱着从始至终未出鞘的剑,秀丽的面上没半点好奇,“你不该打?”

    陶岳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解围的还是那女子——如今陶岳清楚得很,什么嫁不嫁的,她早是生儿育女的妇人了。

    于是他收起了一贯轻佻放荡的习气,老实巴交地到她跟前,耷拉着脑袋,瓮声瓮气:“婶娘,小山错了。小山以小犯大,请婶娘责罚。”

    眼前这妇人是单铮结义兄弟的内眷。陶岳暗骂自己瞎了眼,怪道方才有几分眼熟,这位应氏婶娘是从前一向与他家交好的,自己儿时开蒙的学问还是她所授。只怪自己鬼迷心窍,兼着好些年不见,一时间竟没认出来。

    应怜如今再不是人事不通、世情不熟的少年人。她与宗契成亲十一载,膝下早已有了一双儿女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,她去过洛京二三回,但大半时日,总是与宗契在代州度过。与单铮夫妇之间,只有书信相通,并不曾见面,听闻他们曾回过一段时间的西凉府,后又辗转迁了居地,向更西去了。

    “萍儿,来。”想着旧人失散,她总有几分唏嘘,瞧陶岳如今长成模样,便更感慨时光如隙,“你可还记得他?他是你小山哥哥。”

    萍儿立在陶岳身旁,比他低一个头去。两人在一起,仿佛一对兄弟般。陶岳臊眉耷眼,低声与她辩解,“不怪我,我才将婶娘错认成了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认成了我,便能调戏了?”萍儿横眉冷对。

    陶岳又说错了话,索性破罐子破摔,抵死耍赖,“这怎么能叫调戏?你我好歹算是青梅竹马,久别重逢,还不许说两句体己话……”

    应怜不忍耳闻,转身离了那二人,自去唤人张罗晚食,半晌才觉唇边已噙了笑意。

    儿女们的事,不出格便不去管。她记着写一封信与折柳报平安就好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刻,听前头吵吵嚷嚷,是宗契携着平奴与安奴归家来了。

    春日的午后正好,兄妹二人便缠着爹爹去城外放马,又带去了一个家人,到此时才回,想是见着陶岳,好一番问询。

    平奴七岁,安奴三岁。应怜想着今日见陶岳,与小时大不相同,撇开那略轻浮的习性,当真是少年风发、英姿勃勃,便就想到了儿女往后长成,也不知要出落得什么模样。

    又不知今后是否再要添几个儿女。这事谁也说不准……

    正胡想时,听得熟悉的沉厚步伐,以及宗契渐近的声音:“惜奴——”

    她才出穿堂,迎面便教平奴安奴抱住了一双腿,叽叽喳喳在耳边唤阿娘。

    宗契如今已三十有年,行事愈发沉稳深厚,一双眼目炯炯,目光寻至应怜时,骤然柔和下来。

    “见过小山了?”应怜笑问,将安奴抱起来。

    安奴尚小,搂着阿娘的脖子不松,头顶上柔软的丫髻划过她脸颊,蹭的应怜颊边发痒,心底也柔软了一片。

    平奴眼巴巴瞧着。宗契哈哈一笑,将他拦腰举起,骑在肩颈上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么抱着儿女,慢悠悠到前头用晚食。廊下的光渐暗,晚风微微生起,吹拂儿女稚嫩的欢笑,与夫妇平和温柔的絮谈。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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