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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叽文学www.wajiwenxue.com提供的《高岭之花他求不得》 【正文完】(第1/2页)
第90章 第90章正文完结
深秋过后便是冬至,扬州的冬天似乎比金陵还要冷一些,是夹着潮气的湿冷,直往人骨头里钻。
青凝想不起来当初是如何下的船了,似乎是卓瑾安问她要去往何处,青凝便随手一指,来了这扬州。本也是浮萍一般,倒不在乎落在哪儿了。
八月底时,太子一死,新帝大怒,便借着这由头发兵南下,诛杀谢氏,将几大门阀世家连根拔起,
南边的吏治改革轰轰烈烈,到了冬日也渐渐落下帷幕,如今这天下,倒是初现海清河晏。
青凝落脚在埂子街的民宅中,起初整日浑浑噩噩,夜里睡下了,便会梦见崔凛火光中清俊的脸,她就是想不明白,明明他可以全身而退,为何要冲入火海中,仅仅只是为了替她挡下那一截横木吗?
可青凝又是坚韧的,每一次朝阳初升,都是崭新的黎明,总要好好过下去。
她今日调了一批香,往运河上送。这扬州乃是两淮盐商的聚集地,腰缠万贯,富甲天下,这便又催生了扬州“瘦马”这行当。
运河沿岸的宅子中,原是那鸨母调教瘦马的所在,进进出出多是些秀雅的女子。
起先青凝用秋日的桂花、薄荷,辅以丁香白芷,做了些香囊香饼往运河边去卖,待卖的好,有了相熟的买家,也不必再摆摊,只管隔几日送一些过去。
今日她从运河边回来,已是日暮时分,远远便瞧见巷子口停了一辆马车,车帘打起,跳下来两小丫头。
青凝一顿,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她好像瞧见了冬儿与雪儿。
冬儿小跑过来,掺住她的手:“娘子,娘子,是我,我们好歹寻到你了。”
雪儿也跑过来:“还有我,还有我,我也想念娘子。”
青凝鼻子一酸,携着她们往民宅中去,一壁好奇道:“你们是如何寻到这扬州来的?”
冬儿抬手指了指门前立着的郎君:“是卓郎君将我们送来的,方才一路上还叮嘱我们,要我们两姐妹来了这扬州,好生伺候娘子呢。”
“我哪儿需要你们伺候呢?”青凝失笑,又瞧见是她们二人手上还挎着包袱,这便开了门,嘱咐道:“且先进门安置了吧。”
冬儿忙不迭地点头,拉着雪儿往宅子里去了。
青凝这才抬眸去打量卓瑾安,见他风流俊俏的眉眼间染了些许疲惫,不由道:“卓郎君,多谢你将冬儿与雪儿送到这扬州来。”
她向来称呼他为卓郎君,是不远不近的疏离,卓瑾安不止一次的想过,若是阿凝唤他的名字,会是何种光景。
“阿凝,滟娘也分外想念你,只是如今铺子里忙,倒无暇分身,过几日空了,滟娘也想来瞧瞧你。”卓瑾安压下心头涩意,递给青凝个钱袋子:“这是茶铺子里这几个月的收益,滟娘托我转交给你。”
他远道而来,青凝本应将卓瑾安请进家中喝一杯热茶,可她想到他的一腔热枕,却只是接过那钱袋子,垂下眼睫没作声。
卓瑾安喉结滚了滚,脚底下生了根一般,实在不想离去,便又没话找话:“阿凝,近来夜里可还做噩梦?我那儿有一副安神的方子,原是宫中的御医开出来的,我让人给你抓几副药送来”
只他话还未说完,却见青凝抬起清凌凌的一双眼,她说:“卓郎君,你不必如此。”
卓瑾安一噎,有些语无伦次:“我都是我自愿的,阿凝你不必觉得有负担。”
青凝摇头,坦诚又直接:“卓郎君,我从未对你有过男女心思,从前没有,往后也不会有。”
“阿凝,你”卓瑾安的面上一下子失了血色,嘴唇嗫嚅半天,到最后只能仓皇而逃,他不敢再听她多说一句话:“好我我今日铺子里还有事,这便告辞了。”
青凝站在门前,目送卓家的马车渐渐走远,许久没动。
经了这一场大火,她终于敢直面自己的内心,她不得不承认,她心里头住了一个人,不管是曾经的二哥哥,还是后来的崔凛,她们互相纠葛的太深,恨过他,却也爱着他,到最后只剩下惋惜。她其实不能接受,他是因着救她而葬身火海
卓瑾安走后,扬州下了一场雨,这天气便一日冷似一日。
冬雪两姐妹一来,这日子忽而又热闹起来。有时候青凝送了香回来,瞧见冬雪两姐妹正在做点心,也会恍惚一瞬,她们好像又回到了金陵时的那些日子。
大寒这日,这埂子街的民宅中迎来了一位稀客,是远道而来的滟娘。
先前青凝一走,滟娘不得不独自支应起铺子来,被逼得没法,终是将账本一点点理顺了。如今那些花楼中的习性渐渐收敛了去,猛一瞧已有了几分商人的利落。
她进了门便拉住青凝诉苦,眼泪婆娑:“阿凝,你吓死滟娘了。那日我从谢府出来,久不见你人影,一颗心这便吊了起来。直到听卓郎君说你来了这扬州,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。”
青凝安抚她几句,让冬儿驾起了羊肉锅子,在这寒冷的扬州,热腾腾围坐一团。
滟娘说些铺子里的生意,又说些金陵的趣事,青凝便也笑盈盈同她说这扬州的种种。
冬儿举着酒盏,给滟娘满了一杯又一杯的松醪酒,到最后滟娘醉到不省人事,在这扬州留宿了一晚。
只滟娘惦记着铺子里的生意,虽是宿醉了一场,第二日一早却又赶回了金陵。
青凝送走了滟娘,慢慢往回走,进了家门,这才发现扬州下雪了,是今年以来的第一场雪,纷纷扬扬,无休无止,很快便将这小小的庭院掩在了皑皑白雪中。墙角的腊梅恰巧也开了,映着这如银的雪色,争奇斗艳。
冬儿走出来,替她批了件夹棉氅衣,青凝干脆坐去廊下的躺椅上,裹了氅衣看雪赏梅。
只瞧着瞧着,忽而又想起,景昭十年的初雪夜,那人曾塞给她一块流云百福的玉佩,可惜她困意袭来,当时也未听清这玉佩的来历。
心里空落落的,青凝眼眶濡湿,用绢帕遮住了眼睛。
漫天银白中,有人踏雪而来,长身玉立,宽肩窄腰。
那人站在廊下,默默看着廊下的小娘子,许久许久,忽而伸出修长的指,轻轻揭开了那绣着春日海棠的绢帕。
青凝眨眨眼,她仿佛又看见了崔凛轮廓分明的一张脸,眉目清朗,沉稳有度,只是这回不是在熊熊火光中,竟是映着漫天雪色,益发出尘。
青凝想,这青天白日的,怎么又做梦了呢,她重又闭上了眼,却不防听见了那碎玉般的声音,他说:“哭什么呢?这样冷的天,坐在外头仔细着凉。”
青凝猛然坐起来,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。
那人蹲下来,伸手将她拥入怀中,是熟悉的冷梅香气,在这冬日里分外清冽。
她听见他说:“昨日种种,譬如昨日死。安安,曾经的崔凛死在了那场大火中,望你能原谅他曾经的伤害。日后的崔凛是新生的崔凛,安安可否给他个机会,要他好好爱你一回?”
是春水般的温柔,可如今这温柔中,又添了诚恳的真挚,欲要将人溺死在他温热的怀中。
青凝眼泪汹涌,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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