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醉眠枝头: 【正文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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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74章 (完) 初雪

    空气仿佛被这一下冻结住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,一双双瞪圆的眼愕然看着祖伊腹部那截遍布血丝的木剑,以及他身后面色淡薄的弦汐,一时之间竟没一个能作出反应。

    祖伊站在原地,低头瞧了眼仍在滴血的剑锋。

    须臾,屈起指节,漫不经心地在剑身一弹。

    叮——

    幽幽回响中,木剑连同剑柄瞬间化为齑粉。无形的余波传至弦汐右手,虎口倏地一麻,弦汐蹙起眉,五指微抖着松开。

    ——就在这电光火石间,玄濯飞身闪至弦汐身前,双手猛然握住祖伊刺向她面庞的长剑!

    “父王!”跪在后方的众皇子这才纷纷回过神来,连片惊呼交杂响起,为首的白奕下意识便要召唤卫兵:“来人!把她拿……”

    “谁敢动她!”玄濯厉喝一声,握着剑刃的手没放,鳞片偾张的硕长龙尾当即将弦汐圈到自己身后,牢牢护住,“都滚远点!她要是伤着一根头发,你们全都给我去死!”

    众人动作立时一止,犹疑着不知该不该上前。

    环在腰间的龙尾热烫而有力,紧密无间,抵御了瑟瑟寒风,也带来熟悉的禁锢感。

    弦汐垂了垂眼,没有动。

    剑的那端,祖伊眉宇间凝起浓重怒云:“玄濯,你在庇护一个刺杀天帝的罪人?”

    玄濯紧咬牙根:“……什么刺杀,什么罪人?弦汐年纪小不懂事,跟你闹着玩的。你又没死,计较那么多作甚。”

    祖伊额角一跳,剑锋登时又前进一寸。

    掌心被深深割开,血珠成串滴落,玄濯却仿若感觉不到疼痛一般,双臂稳如泰山,没有一丝退缩或颤抖。

    对峙数息,祖伊偏头望向被玄濯护在背后的弦汐,嗓音低沉:“小姑娘,不说点什么吗?”

    弦汐抬起眼,眸色淡漠依旧:“您想听什么?”

    “孤以为这很显而易见。”祖伊神情不虞,“解释一下你方才行为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“原因?”

    弦汐视线游离,想了想,觉得好像还挺多。

    也许是对祖伊随意拿捏自己性命的行为感到不满,也许是气愤于她遇到的这些品行恶劣的人竟皆为他之后代,也许是因为想彻底跟天族闹僵,让祖伊给她一个干脆利落的了断,又或者是……其他什么原因。

    林林总总,错综复杂,迷乱如雾,连她自己都理不太清。

    她索性选了个最直接的:“您可以拿剑横在我脖子上,我不可以拿剑刺您吗?”

    场上蓦然一静。

    连玄濯都忍不住回头瞄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祖伊高高挑起眉,压着怒火哼笑:“你是什么身份,就敢拿剑刺孤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弦汐默了默,唇瓣微张,飘出来的音气宛如冬日凋零的落叶,轻而凄清:“我没有身份。”

    一句落地,接着跟上第二句:

    “我只是块木头。”

    玄濯的背影似乎有些僵硬,屹立不动的双手隐隐颤栗。

    祖伊冷道:“既然知道自己只是木头,又是哪来的胆量对孤动手?”

    弦汐不偏不倚地与他对视:“我是木头,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比您卑贱。我一无所有,但还有手有脚,有一条命,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。”

    清清淡淡的声线好似溪水淙淙入耳,祖伊凝视着她平静无波的琥珀色瞳仁,怒颜渐敛,神情里多了些看不清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……嗯,这话说得倒是不错。”他平静下来,从玄濯血流如瀑的掌中抽回剑,语气安然却莫辨: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孤随时能取走你这双手脚,甚或你的命?”

    弦汐没马上回答。

    玄濯警惕盯着祖伊,同时脚下后撤一步,偏过半边身子,没管手掌伤痛,一条染血的修长手臂向后揽住弦汐。

    他的背影宽阔而稳健,胜似一面可以遮风挡雨、抑或阻挡其他任何伤害的高墙,弦汐几乎要看不见祖伊,所幸,她也没准备去看。

    “我当然想过。”

    她低低地说,字音和天上的云一同飘散,“可我要是还在意这些,也做不出今天的举动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抵是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什么,祖伊后来竟没有再计较。他收了剑和印玺,又提醒了一遍三天期限,随后带着一干皇子离开。

    山野重归寂静,留在原地的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动。

    玄濯默然片刻,收回尾巴,召水清洗干净手上身上的血迹,转身,勉强却依旧明朗地笑:“弦汐,你是不是又要回山洞住?……今天就算了吧,怪冷的,要不你先在我这儿将就一晚上……或者三晚上,然后再回去?”他眼里闪着星点请求的意味。

    弦汐没回答。

    几秒后,她挪动脚步,居然当真进了房子。

    玄濯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她身影,半天才欣喜地跟上:“我现在给你做饭吃吧,白白折腾这么久,菜都要蔫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弦汐道,“我不想吃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行,今天不吃也行,但是明天可得吃了啊。”

    弦汐没再言语,径自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关门声比离去前轻了许多,甚至称得上是温和。

    然而那四四方方的房门,仍旧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,将屋内屋外隔绝成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玄濯在门口站了会,魂不守舍地走到厅堂,挑了把椅子坐下,低头不语。

    日头一点点西斜,他双臂撑在楠木扶手上,长长墨发从背后消沉地垂落,肩胛于万籁俱寂的空气中嶙峋突起,恍如渺远山峦般寥落而孤清,萦绕着散不去的怅然。

    独坐一下午,入夜,玄濯重新站起身,来到弦汐房间门口。那双从来明亮的金瞳半耷着,被夜色掩得有些暗沉。

    默立许久,他抬起一只手,敲了敲房门,嗓音带着沉重和沙哑:“弦汐,你睡了吗?……我想和你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安静。

    落针可闻的安静每一秒都无比漫长,遥遥无际,仿佛过了半生光阴,玄濯的手滞在门前,没勇气再敲下第二次。

    他刚做好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,正欲放弃的一瞬间,房门却被打开了。

    弦汐苍白淡然的脸出现在门后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玄濯愣了会,嘴先于大脑一步,问了个不知所谓的蠢问题:“你还没睡?”

    “不困。”

    话是这么说,弦汐脸上却显然有些懒倦。

    她将门往内又打开少许:“你要跟我说什么,进来说吧。”

    刹那间玄濯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,杵在原地没动,等到弦汐瞥来疑问的一眼,才恍然回神,忙抬腿进了房间。

    应该是他今天表现不错,所以弦汐对他宽容了不少,玄濯想。

    弦汐慢腾腾坐回床上,拉起被子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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